Coldness

【刺客伍六七】孤独颂歌

*cp 6713,赤莲

*7000+,现代哥谭市设定,私设如山,ooc都是我的

*重温伍六七发现,真的好好看啊救命,cp和角色成长真滴是yyds

*导演你快出第四季,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,淦!

*省流版:

江惠莲:失业后前男友成了我同事

梅花十三:失业后新老板成了我现男友


1.

 

江惠莲在七夕节的晚上进了局子。

 

罪名打架斗殴,室友梅花十三和她一起。

 

梅小姐人如其名般貌美如花,追求者众,骚扰者更重。

 

黑拳打到现在,梅花小姐面对输不起的猥琐男早就心如止水,先让那些污言秽语左耳进右耳出,再伺机找个犄角旮旯暴打一顿,毕竟臭水沟和垃圾场才是这群败类的最终归宿。

 

老实讲,梅花十三都没去深究今儿这几位喷了什么粪。她只是象征性地出席下老板庆功宴,拿饮料时跟邻桌因为没压她赢而输注的下头玩意来了个对视,紧接着被碰瓷造谣开黄腔,鸡大飞来了都得骂一声晦气。

 

梅花十三早就在酒臭熏天中攥紧了拳头。

 

然后她听见一声脆响,跟劈西瓜似地。

 

是江惠莲抄起啤酒瓶给他开的瓢。

 

其实江惠莲与梅花小姐没什么交集,自合租以来两人对话屈指可数,连墙上贴的同居守则都是你得空添一笔我下班补一画地跨时空编写,感情基础聊胜于无。

 

毕竟只是同城住房小组里摇到的对象,住一起也是合伙摊房租罢了。

 

但恶臭男性的口出狂言让江惠莲动了十年以来的第一手。

 

“你刚刚那句话,是贬低女性的言论,”江惠莲解下印着“万美烧烤”的围兜,活动两下沾着芝麻与地沟油的双手,“我以纯净小组的名义向你发出警告。”

 

这重出江湖的一架打得惊天动地,掀了老板半个摊子不说,还搞丢了她兼职正职两份工作,左胳膊不知被什么划了好长道口子,沥沥拉拉地血流不止。

 

梅花十三熟练地从衬衫上撕下段布条,侧身替江惠莲缠住伤口,向她道了一声谢。

 

江惠莲没搭腔,握着只剩百分之十电量的手机,发自肺腑地希望陈伯能碰巧在这个点起夜,又能碰巧看到亮屏的手机,最后碰巧出门来帮她保个释。

 

尽管这可能性接近于零。

 

江惠莲看了眼隐隐作痛的左臂,玄武PD的看守所环境堪忧,闷热且混有汗臭的空气对每个人的嗅觉都是重拳出击。且不知道是失血还是困倦的缘故,她只觉胃酸阵阵上涌,昨晚的青菜都要贴着喉管反出来。

 

就在江惠莲俯身欲呕的同时,拉着个司马脸的看守当啷啷敲了敲杆,语气不善地叫两位被捕的姑娘出去,有人来保。

 

江惠莲瞧向梅花十三,后者朝她眨了眨眼,扬一下跳着“ok”表情包的微信对话框。

 

江惠莲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,旋即撑着长凳直起身子,跟在梅花十三后头进了走廊。

 

探员没有再为难他们,批评教育几句便放了人。梅花十三与江惠莲并肩,顾虑到室友皮肉大翻的伤口,她决计先叫个车去医院,还人情的事日后再说。

 

江惠莲则规划好了去24小时药店的路线,正打算叫梅花十三先回,抬头时发现了大厅尽头站着的白色卫衣。

 

“梅小姐,没有事吧?”男人呆毛朝天,见到梅花十三便冲上前嘘寒问暖,普通话里自带一股炖白萝卜味,“饿不饿,我给你带了牛杂,自己做的喔……”

 

江惠莲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,疲乏了半宿的大脑却想不起来,还是男人先自来熟地朝这边打了招呼。

 

“诶,江主任,原来你就是梅小姐的朋友,”江惠莲终于认出来这是把她头发给剪坏的蹩脚Tony阿七,而对方显然是名社交悍匪,脸皮不赧地跟她开起玩笑来, “手续我已经帮你搞定啦,同样只收你八十八块。”

 

“手续是我跑的。”

 

伍六七身后响起道阴岑岑的男音,前者摸摸鼻子,注意力重新落在梅花十三对菜品的评价上。

 

江惠莲脑袋昏沉,转过身去向人道谢,却忘了这声音她也熟悉得很:“谢……”

 

江惠莲的道谢卡在了喉咙。

 

她见到了自己十年不见的前男友,脖子上挂了一圈金,衬衫开到胸膛,莲花纹身在其中若隐若现。

 

“好久不见,师姐。”

 

妈的,早知道死牢里算了。

 

2.

 

其实梅花十三跟伍六七算不上熟,他们的相识反而十分尴尬,挂到某瓣社死小组是可以加精火化的程度。

 

那时候青风还没踏上寻仇之路,给徒弟在汪星人拳馆安排了比赛,打场拳练练手,顺便积累一下自己的排名积分。

 

但不晓得是情报有误还是对面太拉,梅花十三按约定时间找到标有“汪星人指挥部”的招牌时,整个拳馆黑灯瞎火,连个鬼影都看不着。

 

她推开未上锁的房门,借着手电打按开灯,百无聊赖地热身拉筋,烦躁与怒火随对手汪疯的迟到与时剧增。

 

正当梅花十三胸中浊气登顶时,门口终于晃进来个男人,趿拉着老头鞋磨磨唧唧,手肘上挂了一卷胶带:

 

“小咪咪,上个月的费用你还——诶,小姐你找谁?”

 

梅花十三摘下口罩,指节按的咔哒响:“你!”

 

“咦~美女喔,”男人语气依旧不正经,不仅没表现出一点愧疚,甚至换了个骚气的pose用来耍帅,“我叫伍六七,拳手排行榜一万七千三百六十九位,目前的情感状况是单身,不如一起去喝杯东西交流一下格斗心——”

 

梅花十三用直击面门的一脚打断了他的独白。

 

之后两人缠斗许久。伍六七看似菜的业余,实则动作灵敏又迅速,从不主动进攻,在毫无章法的招式中慢慢耗尽梅花十三的体力。

 

“要速战速决。”

 

梅花十三心想,而后猛地上前一记扫踢,趁伍六七后仰之时蹬地腾起,右膝瞄准他完全暴露在外的脑袋——

 

谁料伍六七几乎是本能地控住她前腿,右手又去够梅花十三的腰,搞得对方亦站立不稳,两个重心朝向相同的人就这么着倒向了一处。

 

很幸运,训练场的地板很软。

 

很不幸,伍六七的嘴唇也很软。

 

梅花十三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拉起伍六七,但在后者贱不搜搜地补了句“刚才那一下,感觉不错哦”后,她赏了对面人一记断子绝孙脚。

 

反正伍六七挨完了踹疼出的那套军体拳挺好看的。

 

至此他们就熟悉了起来。一块去砸了杰克船长的场子,跟斯特国王子干架,被人使阴招逼到死胡同时,还是伍六七一把揽回顶在前面的梅花十三,掏出柄沟壑纵横的旧匕首,一边放着“我今日就要带佢走,我睇下边个够胆拦我”的狠话,一边把一众专业打手治到叫爹。

 

那天梅花十三陪伍六七包扎到凌晨,青凤电话催过好几次,最后拨来一通视频,梅花十三脚步慢了些,正巧录进去长椅上仰着脑袋流口水的伍六七。

 

师傅的表情有些不自在,只用他一向不容拒绝的语气告诫梅花十三,要么打赢伍六七,要么别再跟他见面。

 

于是梅花十三悉听师命地与伍六七约了架,结果输的不出所料,被赢家送了条白裙子,还在周末日程安排里多了条“和伍六七一起去海边”。

 

但梅花十三从旭日初升等到晚霞满天,难得一现的大全妆被海风吹得浮粉,那个本该挎着野餐篮、连声抱歉“梅小姐等很久了”的青年还是没有露面。

 

梅花十三不确定这是否同师傅有关,她在石壁滩上收到师傅命她去玄武的邮件,听完了姐姐一半阴阳一半安慰的语音条,然后收拾行李去往玄武国,在大巴车上靠断断续续的4G网拼到了合租室友江惠莲。

 

自此她不曾主动联系过伍六七,伍六七亦如人间蒸发,消息云的小红点鲜少再被谁堆到过99+。

 

梅花十三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。

 

实际上她一直都该是独自活着,幼时父亲重男轻女,作为功夫大家却从不指点女儿,梅花十三在院里打烂了一个又一个梅花桩,梅花大侠始终未看她一眼。

 

后来母亲在出走路上被仇家杀害,梅花十三跟随青凤习武练拳,师傅话并不多,最常叮嘱她的是危险指数,以及不要动情。

 

而伍六七是一个意外,跌跌撞撞地闯进她的世界,用一腔热情撬开她尘封已久的心门,不管梅花十三怎样给自己洗脑,她与伍六七之间都绝不是没有什么感情的。

 

譬如今晚梅花十三就要靠这个意外来捞一下自己。

 

师傅青凤下落不明,姐姐大概率醉在了哪家酒吧,唯一靠谱的江惠莲正嘴唇泛白地坐在自己身旁,通讯录里唯一可能醒着的活人就只剩了伍六七。

 

梅花十三尝试着敲了一句“睡了吗”,对面几乎秒回,接着欻欻发来一串会话泡,“怎么还没睡”“什么事”“我随叫随到”,诸如此类。

 

梅花十三怀疑这家伙的黑眼圈大概是这么来的。

 

3.

 

伍六七在接到梅花十三消息时已经会了一半的周公,而随着置顶对话框弹出小红点,他的困意也跟着烟消云散。

 

然后阿七牛杂店董事就在凌晨两点半叮铃咣啷下厨房,冤种室友被他吵得几欲暴走,梆梆两拳锤裂客厅墙皮,梗着青筋问伍六七是不是找死。

 

陈裕权两小时前灌了半瓶伏特加用来助眠,但也许与抗药性一个道理,这个剂量在他刚退学时足够顶用,现在却麻痹不了他赛后过于兴奋的伽马波。

 

“你醒咗,嚟同我一齐去帮手呀。”

 

赤牙被他气笑,咻地往洗手台上扔过一对指虎,筷子筒跟着抖了几抖:“玩玩?玩够了再帮你。”

 

“咪玩啦,”伍六七一只手往饭盒里舀牛杂汤,另一只手按麦克风,切回了他不怎标准的普通发,“梅小姐别担心,找到人来保你朋友了。”

 

“江、江惠莲,记住咗。”

 

赤牙原本想跟伍六七掰头三百回合,人却在听到名讳的瞬间支棱,默默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,领口的纽扣故意留了几个,正好亮出十年前纹的那朵蓝色莲花。

 

“乂,发癫乜你?”

 

伍六七打包好爱心牛杂,转脸看见方才还背心大裤衩的室友换了行头,当下正冲着镜子梳大背头,掉了色的绿毛因为啫喱锃光瓦亮。

 

赤牙懒得理他,伸手扭了扭与街头打扮并不相符的金镯,纠结再三还是没扎衣橱里那条洗到发白的蓝围巾。

 

师姐,他往口中喷了几泵薄荷喷雾,歪嘴露出一排乳色尖牙,真是好久不见了。

 

4.

 

半夜两点半不回家准没好事。

 

江惠莲对此具有极大发言权。她血流的有点多,稀里糊涂地让阿权保释出局,又稀里糊涂地被他扭送到医院,期间二人差点动手,险些被热心肠的taxi大叔掉头送警署去告家暴。

 

事故的后续是她丢了工作,与同样失业的梅花十三因房租涨价一起沦落街头,而大保丁集团恰巧给两人发来offer,包吃包住有奖有补,活脱脱一份梦中情职。

 

除了要跟暧昧对象共处一室外都挺好的。

 

不知幕后boss是损还是恶趣味,江惠莲被安排成阿权的专属经纪人,全权负责赤牙的吃喝住行,包括赛前准备与赛后医疗康复。

 

阿权这小子还难管得很,动不动翻旧账不算,人也迷上了酒精,开局前故意在江惠莲眼跟前吨吨几口,这才歪着脑袋跳上擂台,疯狗一样把对面捶到躺尸,临了朝师姐那儿意味深长地睨一眼,挑衅似的。

 

江惠莲从不与他计较,只会往他的小银壶里掺水,以至某场有观众质疑赤牙饮烈酒犯规,东家强行开盖检查时直言淡出了鸟,之后阿权的随身壶就换成了浅白保温杯,里面泡了枸杞加热水。

 

其实喝酒算不得多大的禁忌,暗影开的地下八角笼,嗑药打兴奋剂的大有人在,例如叫嚣不公平的那方就被检出体内诺龙严重超标,一时间口碑垮到大裂谷,抡赤牙的高光时刻也被归结于药物,属实是杀敌五十自损一万的满分神操。

 

然赤牙挨的勾拳都不能算说对手强。他本在台上战得正酣,无意间瞥见江惠莲的坐席被壮汉包围,一时慌神才被击中了面中。裁判刚一叫停他便飞身下台,咔哒一声掰正鼻梁,三步作两步赶至师姐身旁,血混着汗啪嗒掉在江惠莲的左肩。

 

江惠莲偷偷捏了捏阿权留有余胶的手指,后者猛然一僵,而后恶狠狠反手过来,同她十指相扣。

 

阿权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势,江惠莲偏过头去看他,小师弟虚张声势地挺着肩膀,耳朵尖尖都透着血色。

 

江惠莲想起临毕业吃的散伙饭。教会学校规矩既多又大,禁欲十余年的天莲同学放飞自我,闹闹哄哄点了红酒扎啤,借着酒精开表白大会,有些漫不经心里掺了真情,有些郑重其事中混了玩笑,孰真孰假也分不清楚。

 

阿权则邀了师姐去大厅跳舞,乘着摇曳灯光与舒缓鼓点,他俯身下去,在江惠莲耳边诉说爱意,字句珍重:

 

“师姐,我喜欢你。等我毕业,我们离开天莲。”

 

舞厅人声鼎沸,江惠莲没有回应也没有推脱,自欺欺人地享受着交响乐的末尾,待一曲终了,她必须要同阿权分开,自己已签署留校协议,来年便是阿权师长,他们之间绝无可能。

 

阿权是天生的武才,父母也有送他出国进修之意;而江惠莲自幼就定了回馈母校的决心,她与师弟只会渐行渐远。

 

就做这一分钟的恋人吧,江惠莲任由阿权环抱,听着从背后传来的热烈心跳,我实在不能跟你走。

 

对不起。

 

“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,师姐?”

 

江惠莲思绪被骨节处的微痛打断,而始作俑者正冲自己翘着眉毛,目光落在两人依旧交叠的指间。

 

方才的闹剧已经落幕,官方虽未给出输赢,赤牙却以绝对优势拢获了绝大多数在场者的支持。

 

眼下观众散场,八角笼内外只剩下清洁工在擦擦扫扫,阿权仍光着上身,纹身与伤疤混到一起,于白皙的脊背上格外明显。

 

江惠莲记得她最终还是离开了天莲。

 

他们没来得及跳完一支舞,包厢里帮派的火拼烧到大厅,阿权替她挡下兜头一棒,满地的血腥与酒精味道是她对那晚的最后印象。

 

江惠莲没领毕业证,去小鸡岛做了十年纯净小组主任,最近工作调动,带着被兼职卖牛杂的理发师剪坏的头来到玄武城中村,在租房圈里加上了室友梅花十三。

 

她在过去的一百二十个月里极端禁欲,但这与在天莲的生活没什么不同。学校用教规为她画好框架,她要做的不过是把那些期待与要求做到极致,仅此而已。

 

每一个明天都是昨日的重复,迎着朝阳出门,披着月光回家,平庸无趣,孤独至极。

 

而无论哪次都是阿权让江惠莲的生命音符强行离了谱,又给她注入了几分作为人的生气。

 

江惠莲率先松了手,弯腰拾起搭在座椅的花衬衣,帮阿权将衣扣系到脖颈,在师弟的灼灼目光中主动拉起他的手,唇瓣轻抿:“走吧。”

 

5.

 

“所以你系喺同江主任拍拖?”

 

伍六七飞快吸溜一叉子泡面,抬头看向办公室那只开屏孔雀,虽然后者鼻子还没长好,但这毫不影响他笑得痴汉。

 

伍六七捧起纸碗喝一口汤,低头看向刚刚叮咚响过的手机:“梅小姐结束嘞,我去接佢。”

 

陈裕权眼珠子正黏在师姐发来的晚餐照上,伍六七的话大概都没有送到他的大脑。

 

伍六七拿二十年功底夺命狂奔,骑上经小飞改装过的拉风小电驴,用超速行驶挤出的空挡去路边摊买了份豆浆油条。

 

他前段时间刚找回了身份,青凤想的法子,作为柒助他寻仇的报酬。

 

柒是暗影组织最好的拳手,百战百胜的近身格斗king,当之无愧的首席。

 

可他活得不快乐,准确来说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。柒仅仅拥有趋利避害的原始本能,这让他在追求暴力的生死局中能够轻易称冠,但披上人的衣衫后,他终归不可避免地沦为众人眼里的怪物。

 

白是第一个在赛后关心柒的伤势而不是积分的人,也是柒的第一位朋友。

 

“你武功练那么好,有想要保护的人吧?”

 

然而问出这句话的姑娘最终因保护别人捅了柒最为致命的一刀。

 

伍六七在找回记忆后很难去怨恨白。错的是培育赚钱机器的暗影,白没有柒以一敌百的能力,亦没有他了无牵挂的孤勇,软肋被人威胁,除却顺从别无他法。

 

况且白的重伤似乎打通了柒的任督二脉,他被大保捡到小鸡岛,让神农国大夫扎过几针后丢去一身武艺,喜怒哀惧倒一个不落地全找了回来。

 

于是他乐乐呵呵地开始做废柴伍六七,在若志小学门口摆牛杂摊,与SMT发型三位艺术家抢生意,悠哉游哉地挑战岛上拳手,还和梅小姐出演了同一出爱情喜剧的男女主角。

 

梅小姐十分美丽,但她看上去很孤单,老是一个人独来独往,骑着她的青色座驾走南闯北,挑战各地高手继而将其打败,让自己的排名稳稳保持在榜单三十七。

 

伍六七很乐意同梅小姐开启一段浪漫情缘,奈何玄武国手伸得太长,小鸡岛难逃一劫,有个自称青凤的男人提出与他合作,要他只身赴往玄武,到时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
 

青凤没有食言,一针黑玄冰刃叫伍六七记起了所有,但代价一是间歇性的失控狂躁,另一个与顺行性遗忘类似,小鸡岛的记忆将永远封存在海马体的黑色森林,此生也难再寻。

 

伍六七跟黑玄冰刃对抗了许久,久到没空闲回复梅小姐微信,久到同样叛逃的前同事赤牙成了自己室友,久到床杆被用来束缚自己的麻绳磨出了细痕。

 

梅花十三夜半求助时伍六七已能与黑玄冰刃共存,靠青凤的赞助拉起家小企业,因为有陈裕权这个沾了酒精就发疯的碴子,公司单凭地下赌拳的奖金就赚了不少,一时间竟没倒闭。

 

而在大股东签进亲徒弟后,伍六七常到梅小姐所参加的赛场附近练拳,美其名曰恢复体能,实则天天拉姑娘压夜市的马路,一礼拜下来肚子没出块儿反倒软了不少,被隔壁戒酒的陈裕权嘲讽了好一阵。

 

但黑玄冰刃像枚深埋于皮下的炸弹,在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之前,没人能猜到它下一次会在何时被引燃。

 

伍六七就猜不到自己会寸到在送夜宵的路上被恶意扎轮胎,更猜不到这堆红图钉的主人是无眼法师,也正是此人一掌激出他的后遗症,待梅花十三将伍六七拖到公园,后者的臂膀已为保持理智而被他自己掐的一片紫青。

 

“梅小姐,月黑风高之夜,你我单独到这儿来,可是很危险的喔。”

 

伍六七费力地抬起脑袋,在痛苦的撕裂感中认出梅花十三,费力地压下胸中汹涌跟她开玩笑。

 

“是你会很危险,”梅花十三没心思与他打嘴炮,不止一个人盯着伍六七,她身后也有闻讯而来的三名暗影骨干,仿若鲨鱼闻到血一般死死紧咬,“因为你再嘴贱就会被我打死。”

 

伍六七的听力在药物刺激下变得极强,他辨出了曾在一个组织共事的老同行:“好了,梅小姐,你快走吧,工资还是会照发,真的没有必要……”

 

“闭嘴!”梅花十三突如其来的破音把伍六七吓一激灵,她抬眼扫过已将己方围攻的打手,后退着弯腰去够地上没用的男人,“我今天就要带走这个傻子,我看看谁敢拦我。”

 

她向伍六七脑袋上锤了一拳:“哼,凭什么帅气的台词都让你说了啊。”

 

梅花十三忽往右边一闪,伸手将伍六七推得滚了三圈,助他躲过玄衣男子劈空而至的一鞭。

 

伍六七却毫无征兆地剧烈咳嗽起来,梅花十三摸一摸方才被皮鞭倒刺蹭过的左肩,那里多了一道口子,湿漉漉地渗着血。

 

她朝蜷缩一团的伍六七看了一眼,继而兀自摆好阵势,决议破釜沉舟地拼一把,她虽没有一夫当关的能耐,但冲个两败俱伤还是大有希望。

 

梅花十三倏尔回想起与伍六七在小鸡岛的尬聊来。那时他帮小咪咪赶走了坐地起价的收租混混,而小鸡岛由于玄武匪帮夜间乱如哥谭,仅有的几家诊所都歇了业,伍六七便只能咬牙切齿地自行处理伤口。

 

梅花十三刚收完他的礼物,合情合理地充当起清创者,还同他讲话分散注意力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保护这里的人啊?”

 

“我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在小鸡岛上,大保和小飞就像我的家人,我喜欢这里的一切,”伍六七疼得额头冒汗,眸中光晖却坚定地一如既往,“所以我想好好保护他们。”

 

“你呢?你有想保护的人吗?”

 

梅花十三摔在地上,左眼生出密密麻麻的钻心疼痛,回忆里母亲被壮汉扼住喉咙,如同一只命不由己的残破风筝。

 

梅花十三清楚记得,自己当初给伍六七的回应是,“我想保护的人已经死了。”

 

但现在她的答案变了。

 

不要害怕,梅花十三屏气凝神,闭起受伤的左眼,调动全身各处所有感官判断来者方向,不要退缩。

 

因为,我有要保护的人。

 

6.

 

“明知道是陷阱,为什么还要来?”

 

“因为,我有想要保护嘅人。”

 

7.

 

黑鸟的皮鞭未能如事先设想的那样缚住梅花十三双臂,他的右腿被匕首刺穿,在剧痛之下乱了下盘。

 

梅花十三听音辨位,朝着沙沙作响处蹬地凌空,双肘高举,借下坠重力砸向黑鸟头顶,对方闷声倒地,永远躺在了那里。

 

她从飞鸟身上拔下利刃,踉跄着扶起伍六七,摇晃着26%的电量一瘸一拐地找哈罗。

 

剩下的两名打手早就没了踪迹,毕竟是追求低成本高效率的企业文化,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暗影常态。

 

伍六七做几次深呼吸,跌宕起伏的情绪已逐渐平息,来自空胃囊的饥饿信号显著异常:“梅小姐,不如等一下去吃个夜宵?”

 

梅花十三一门心思扑在助力车的线路图上,没有抬头:“好。”

 

8.

 

“梅小姐,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……”

 

“说。”

 

“男子汉坐女孩子车尾很逊欸。”

 

“哦。”

 

9.

「那些孤独的人啊

 

夜晚终于已回家

 

那些灵魂不再

 

无处牵挂

 

流浪到天涯」

 

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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